2013年8月14日 星期三

2013年初夏韓國行 — 第一天 (5/29)

算一算也很久沒有去韓國旅行了,雖然去年七月去了一趟濟州島,不過是為了要參加計算語言學界最重要的研討會「計算語言學會年會」 (Annual Meeting of the Association for Computational Linguistics,簡稱ACL)。ACL很少會在亞洲舉辦,機會十分難得,所以上一次去濟州島都是參加研討會為主,幾乎沒有旅遊的時間。我住的民宿對面就是天帝淵瀑布的入口,但是我竟然連天帝淵瀑布都沒進去過,就可知實在沒什麼玩樂的機會。

距離上一次到朝鮮半島,一恍眼又是過了三年。這一次決定要去韓國的機緣倒是十分偶然,在網上與朋友閒聊的時候得知朋友的韓國旅行計劃,其中計劃前往安東。就在朋友們不斷地勸說之下,便臨時決定一起到韓國順遊一趟慶州與安東了。出發的前一個星期才買好機票,也算是歷年來出國最隨性的一次了。

往返韓國的機票是買廉價航空T'way德威航空松山—金浦航線,這也是我第一次搭乘這條航線。從家裡出發搭捷運到松山機場不到半小時就到了,上一次來到松山機場應該是小學時要搭北高航線去高雄的事了,事隔近二十年再度踏進松山機場,事物已全非令人不勝唏噓啊。

松山機場第一航廈

到了出境大廳,找到了代理德威航空的華航櫃台,沒想到竟然是大排長龍,非假日的中午要前往首爾的旅客卻還是不少,大概排了快20分鐘才輪到我,掛好行李拿到登機證後,買個國際電話卡,再到管制區外面的裕珍馨買了二盒奶油酥餅當等路準備送給韓國朋友,就進入管制區了。

松山機場出境大廳德威航空櫃台

松山機場管制區內沒什麼可以逛的,因為中午還沒吃午餐,就在管制區裡面點了個甜不辣來吃,一大碗甜不辣加上熱湯,吃到都超過登機證上寫的登機時間,但還是要幫映人姊姊買好她想要的滷味,等到滷味封盒處理好,便趕緊走到旁邊的登機門上飛機去也。

飛機關艙後沒多久就開始後推,雖是第一次搭乘這條航線,但在模擬飛行裡面松山—金浦航線我早已飛過無數趟,當天用的是10跑道離場,起飛後一路爬升,望著我們寶島東海岸美麗的海岸線,繞了一圈後轉向陽明山鞍部,寶島便慢慢地離開了視線。韓國廉價航空都是採用波音737-800型客機,單一機種便於調度與維運,而T'way機艙內的配置我倒是覺得還不難坐,也不算太擠。另外韓國的廉價航空幾乎還是會附點心和飲料,先前去濟州搭乘的Jin Air真航空是這樣,而T'way航空也不例外。吃個糕餅和優格勉強果腹之後,看著機窗外湛藍的大海一邊放空,這條B576航路已經熟到不能再熟了,在長時間平飛之後開始大幅左轉時,便知道是通過了CJU導航點,也就是濟州島的上空,從窗外遠遠向下眺望,果然青翠的漢拏山歷歷在目,希望不久之後有機會能夠親自登上這南韓第一高峰,看一看山頂的白鹿潭風光。

沒多久飛抵朝鮮半島上空,前幾次來韓國都是夜晚的班機,看到的都是朝鮮半島的夜景,這一次總算可以看到白日的景色了。我搭飛機向來都是選擇坐窗邊,從高空遙看城市聚落,從看得到的海岸線形狀、沿岸島嶼與機場跑道,以及憑著對於B576航路的記憶,推算現在經過哪一個城市的上空。這個出給自己的韓國地理考題,讓我搭乘飛機的旅程倒也覺得沒那麼無聊了。

飛機降落的外型確定準備開始最後進場時,首爾南方近郊的樓房建築已歷歷可辨,形制完全一樣的建築可以蓋一整片,這裡果然是韓國。飛機開始對正跑道後,久違的漢江已近在眼前,看著地面上的建築物慢慢地變大,真的來到韓國了。首次來到金浦機場,明顯是舊了一點,而且從登機門到走到護照查驗處還頗遠的,出關領行李也等了超久。

終於步出海關,趕緊找到空港鐵道的指示,搭乘空港鐵道前往首爾火車站,今晚要和善禎姊姊與姊夫吃晚餐,得先趕緊到首爾車站與映人姊姊會合才行。從金浦機場入境大廳走到空港鐵道金浦機場站實在是超遠的,就算設有電動走道,但看似永無止盡的狹長通道,一度讓我懷疑是不是走錯了。總算到了空港鐵道入口,買了票進站等車,還好沒等很久列車就來了。金浦機場動線像是有走不完的路,行李又枯等多時,不過看在它離首爾市區只有20分鐘車程,還是可以接受的。

空港鐵道列車離開金浦機場後,沒多久便跨過了漢江,到達終點到首爾車站中間還有數站, 空港鐵道也可以當作地鐵的一部分來利用。

「前方到站是,終點站 Seo-u-ryeok 站……」,這回來韓國,特別豎起耳朵注意公共設施華語廣播的內容。聽到這句話,老實說若不是我懂韓語,真的不知道現在是到了哪一站。Seo-u-ryeok?我想懂華語的人大都不知道Seo-u-ryeok是什麼吧。華語廣播之中直接把韓語的서울역(首爾車站)直接以韓語發音讀出,真不知這個華語廣播是要給誰聽的。而且最後一個字역(yeok)就是韓語「車站」的意思,如果廣播是說「Seo-ul站」我覺得還好一點,或許知道首爾英文名字的人還猜得出是首爾站,但是把韓語的역(車站)這個字加上之後,因為連音的關係,反而讓人根本聽不懂這是什麼東西。相較之下,日語廣播是用「ソウル駅」就很正常,也不是直接把韓語發音在日語廣播中直接讀出,韓國交通設施的華語廣播站名播報這點真的仍待改進。

終於到了熟悉的首爾車站,搭乘電扶梯上到車站大廳,是時候打開手機和映人姊姊聯絡了。沒等很久便見到映人姊姊出現在觀光案內所附近。在來韓國之前,正好知道有個提供觀光客免費手機門號SIM卡的資訊,線上申請之後可以在仁川、金海以及首爾站領取SIM卡。因為我是從金浦機場入境的,所以當然是選在首爾車站領取了。我和映人姊姊在首爾車站中四處找尋網站上寫的Premium Travel Center在哪裡,繞了好幾圈,最後發現原來它就在我剛剛從空港鐵道搭電扶梯上來到大廳前所經過的地下一樓,眼睛實在太大了。

走進Premium Travel Center,拿出護照和我的HTC J手機給櫃台小姐,因為櫃台桌上放的說明文件都是英文的,很自然地我就開口用英語辦理手續,再怎麼說用英語還是比韓語要自在一點。手機交給櫃台人員後,就走到旁邊和映人姊姊開始聊起天來。過了一會兒,櫃台小姐叫我過去,把手機給我,我以為已經處理好了,拿了手機以及SIM卡的組合包就要離去。走到旅遊中心外面,等了好久為什麼我的手機還是顯示為無訊號呢?最後又再跑回去Travel Center,這時才搞清楚剛剛小姐給我手機是叫我解開手機的圖形鎖,之後還有後續的步驟沒弄完,好在好心的櫃台小姐還是繼續幫我處理好。下回大家可別像我一樣沒問清楚就傻傻地把手機拿走啊。手機終於有了訊號,但沒過多久KakaoTalk的來訊聲音就連續狂響,嚇得我趕緊把手機的行動網路關閉,這預付卡裡面只有贈送2000韓元的儲值額度,若沒關掉網路大概沒多久就用完了。這張贈送給外國人的預付卡一樣也可以加購行動網路服務,不過既然已經出國了,真的不想過著和在國內一樣依賴網路的生活,隨時收到公司的郵件會打壞旅遊的心情,所以壓根兒不想再浪費錢儲值加購。

辦好了手機,這時已經是晚上六點了,韓國緯度高,天空這時還是蠻亮的。本來的計畫是弄好手機門號後,搭地鐵到新設洞的Guest House放行李,之後再和善禎姊姊見面。不過晚上已經和善禎姊姊與姊夫約好在驛谷站見面,驛谷站位於首爾西邊的京畿道富川市,而新設洞是在首爾的東邊,若要按原計畫往返,路途遙遠鐵定趕不及。於是映人姊姊幫我先和Guest House聯絡,改成晚上11點才Check-in,便趕緊搭地鐵一號線動身前往驛谷站了。

首都圈地鐵一號線 驛谷站

到達驛谷站天色已漸暗,韓國的傍晚仍是頗有涼意,身著台灣夏日裝扮的我著實感到有點微冷。出站後便見到已經在站外等候的姊姊與姊夫,上回見到姊姊是去年底在台灣的時候,而距上一次與姊夫見面則已經是一年前的事情,時間不經意地流逝實在太快了。今年年初姊姊與姊夫的婚禮因為剛好與大學同學的婚禮撞期,沒辦法來韓國參加實在十分可惜,我一直很想見識一下韓國式的婚禮啊。

邊過馬路邊和姊夫聊天,抵達韓國之後終於開始有機會說韓語了,姊夫和姊姊問我想要吃什麼,關於吃東西這件事我是最沒概念了,「隨便、都可以」是我一貫的答案。後來姊夫問說吃주꾸미好不好,주꾸미這個字我還是第一次聽到,聽姊姊的解釋是一種小的章魚。老實說韓語的魚蝦蟹貝與軟體動物的名稱我從沒真正弄懂過,不過個人本來就是分不大清花枝和魷魚長相的人,這些東西對我來說也只是一些沒什麼意義的陌生單字罷了。從小就對動植物最不感興趣,高中的生物課我唯一覺得有趣的部分是高三才有的分子生物學,講述生物體內的化學變化、DNA與蛋白質轉錄等等,只有討論看不見的化學分子而完全沒有任何動植物外象的課程才讓我沒那麼討厭生物,所以日後不管是學習什麼語言,動植物的名稱我背起來是最沒勁的,也懶得仔細去記。

주꾸미料理

最後決定去吃驛谷站附近姊夫朋友所開的賣주꾸미的餐廳,一進餐廳坐定之後,姊夫便向他朋友說今天有台灣朋友來訪,要做得好吃點!哈哈,實在是感謝姊夫熱情的招待啦!不過其實最後點了什麼東西我也記不大清楚了,先送上來的是一大盤紅通通的大炒盤,裡面有주꾸미、雞肉、年糕和青菜。味道稍辣但十分入味,주꾸미的本尊果然是小隻的短爪章魚,嚐起來就和小章魚的味道一樣,搭配韓式的辣椒醬味道相當不錯。與許多韓國料理一樣,第一盤吃得差不多之後,店家會過來幫你把剩下來的材料加入白飯作成炒飯,還會順便多加一些青菜,拌炒起來又是另一種風味。

주꾸미炒飯

閒聊之中,姊夫問我要不要喝點酒,其實我個人是連吃麻油雞都會醉的人,對於韓國文化,我最不喜歡的就是喝酒了。不過我還是說好啊,當然燒酒是不行的,至於啤酒的話,或許半杯勉強還行。席間擺好酒杯,姊夫要幫我倒酒的時候,他看我完全沒有反應略感詫異,在姊夫的提醒之下我才猛然意識到要雙手捧杯讓姊夫倒酒。後來映人姊姊跟我說這應該是一種禮貌,不過當下我真的是沒有意識到就是,因為從小我只習慣跟別人喝老人茶,別人幫你倒茶,是不能舉起茶杯的。在台灣的時候和韓國朋友用餐,我都直接跟他們說我不喝酒,倒是少了了解飲酒文化的機會,這次有了這個經驗實在難能可貴,雖然之後應該也不大會有再要喝酒的機會就是了,哈哈。

邊吃飯邊閒聊,聊聊姊姊回韓國之後目前的翻譯工作啦,台灣和韓國翻譯與口譯待遇的差異,目前姊姊和姊夫的近況啊等等。姊姊還準備了禮物送給我,是安東河回的面具項鍊,造型倒十分特別,頗有紀念意義,當下我便把它戴上。聊著聊著時間很快就過了,姊姊與姊夫送我們回到驛谷站,姊姊跟我說下回來韓國記得要先跟她聯絡,她和姊夫可以開車載我一起去玩,實在非常感謝姊姊與姊夫盛情款待啊。在地鐵站道別之後,才想起忘了和姊姊與姊夫一起合照了,不過沒關係,因為之後一定還會有機會在韓國見到面的。

和映人姊姊搭地鐵一號線返回首爾,因為搭急行列車的關係,雖然都是同一條線,但中途換了兩次車,大約搭了五十分鐘終於過了東大門到了新設洞站,我便在新設洞站先下車與映人姊姊道別。這回來首爾和三年前一樣是住Backpackers Korea東大門店,好像我每次來首爾都是習慣住在東大門附近,但我卻對晚上去逛東大門市場一點興趣也沒有,或許只是習慣了吧。從新設洞站出口出來,憑著三年前的記憶,順利找到了在咖啡店三樓的Backpackers Korea,已經是晚上11點多了。留到深夜負責接待的是一個台灣女生,能夠用華語溝通實在倍感親切。分到和三年一樣位置的Dorm床位,三年前韓國行的種種頓時一一浮現,Backpackers Korea和三年前也沒太大的不同,只有一些設施搬了地方,還是一樣地熟悉。

放妥行李之後,因為晚上吃得太飽了,所以又決定出去走走散個步。於是沿著旺山路一直走,從新設洞站,經過東廟站繼續向前,走過兩個地鐵站的距離,最後熟悉的東大門「興仁之門」終於出現在眼前了。每回來到首爾,一定得要和東大門打聲招呼,東大門有一側圍著白牆正在整修中,還好另一面仍然可以看到東大門原本的樣子。繞著東大門走了一圈,雖然旁邊就是越夜越熱鬧的東大門市場,但我絲毫沒有想走過去看一下的念頭。第一次來首爾的時候,就不大喜歡夜晚的東大門市場的感覺,所以每回走過來只是要看一下老朋友東大門,便又再徒步走回Backpackers Korea了。

久違的東大門


回到Guest House,洗個澡,拿出iPad來上個網順便打個卡告訴大家我在韓國。這時收到은재姊姊傳來的KakaoTalk訊息,這一次來韓國因為姊姊太忙,沒時間和은재姊姊見到面,實在十分可惜,便用KakaoTalk和姊姊聊了一會,夜已深,也就快快就寢了,明天開始是真正的出遊之日了啊。

2013年8月10日 星期六

鄭澈 — 訓民歌(八) 송강 정철 <훈민가> 제8연

周末的時候,一位韓國朋友拍了一張古韓文書法作品的照片,傳來問我說能不能看得懂這個連韓國人都覺得有點艱澀的古文。看了一下古文的內容,好熟悉啊,這不是松江先生的時調《訓民歌》的其中一聯嗎。松江先生鄭澈是我最喜歡的時調詩人之一,在2011年12月批踢踢韓國語板第十五次板聚時,我所主講的「韓國古典詩歌概說」講題中,在時調與歌辭的部分,我介紹最多的便是鄭澈的作品,像是時調《訓民歌》與《將進酒辭》,還有歌辭《思美人曲》,就可以知道我有多麼喜歡鄭澈了。

上回演講我介紹的是鄭澈《訓民歌》的第一聯與第四聯,而這次韓國朋友傳給我看的是第八聯。《訓民歌》總共有十六聯,是一首非常長的聯時調,我們就一起來讀一讀第八聯吧!


【註釋】
  1. 마을。在古韓文中看到這個字可以讓我們大略推估文獻的時代,在最早的中世韓語文獻裡是寫成ᄆᆞᅀᆞᆯ,到中世韓語晚期該半齒音ㅿ脫落,變成ᄆᆞᄋᆞᆯ,也就是鄭澈這首時調所用的。近代韓語初期(約16世紀)開始非起首音節的母音ㆍ(아래아)逐漸轉化為母音ㅡ,變成ᄆᆞ을。在近代韓語後期(18世紀後),連起首音節的母音ㆍ(아래아)也全面轉變為母音ㅏ,아래아完全消失,最後變成現代韓語的마을。
  2. 사람
  3. 옳은。古韓文綴字法常在表音主義與形態主義兩者間搖擺,但多以表音主義為主,按照實際發音拼寫,而不像現代韓文採行形態主義。在中世韓語裡,冠形詞型語尾需遵守母音調和,有區分ᄋᆞᆫ與은,因為前一個音節的母音ㅗ是陽性母音,所以這裡要接ᄋᆞᆫ,然後前字的終聲連至語尾音節的初聲,所以寫成올ᄒᆞᆫ
  4. 하자꾸나。-쟈ᄉᆞ라是中世韓語之勸誘型語尾的一種。
  5. 옳지。古韓文採表音主義,按實際發音拼寫故寫成올치。
  6. 옷在中世韓語中是表示限定的助詞,也可以在這裡當作先語末語尾。
  7. 하면。現代韓語的動詞하다在中世韓語為ᄒᆞ다,中世韓語另有一個形容詞하다,是「多」的意思,學習中世韓語時切莫混淆。
  8. 마소, 말과 소。這裡是馬和牛兩個字合成的,可以引申為禽獸的意思。
  9. 고깔,頭戴的三角笠。古韓文表示緊音的記法與現代不同,不過發音是一樣的。
  10. 씌워。在初聲為二個子音字母ㅄ組合的這種記法稱為「合用並書」。在中世韓語中的合用並書記法的實際發音為何仍具爭議,合用並書在現代韓語多轉化為緊音,而在中世韓語的發音是否與現代一致,不同學者仍持不同的看法。
  11. 다른가。-랴為中世韓語之疑問形語尾的一種。
【現代韓語改寫】
마을 사람들아 옳은 일 하자꾸나
사람이 되어나서 옳지 못 하면
마소를 갓 고깔 씌어 밥먹이나 다르랴

【現代韓語解釋】
마을 사람들아, 옳은 일 하자구나
사림이 태어나서 옳지 못하면
말과 소에게 갓이나 고깔을 씌어 놓고 밥이나 먹이는 것과 다른 게 무엇이 있겠는가?

【漢譯】
鄉閭之民,務為正道。
既生為人,未行正道,
戴笠牛馬,與之何異?

《訓民歌》是鄭澈四十五歲在擔任江原道觀察使的時候,為了教化鄉民所寫的一系列時調作品,內容主要宣揚傳統忠孝仁義的概念。

松江鄭澈先生影幀

鄭澈,字季涵,號松江,別號蟄菴居士,諡號文清。其於朝鮮中宗31年(1536年)時於漢城出生,父親是敦寧府判官鄭惟沉,出身兩班名門,家境也還不錯。鄭澈是七個兄弟姊妹之中最小的,上面共有三個哥哥和三個姊姊,其中大姊後來成為仁宗的後宮貴人鄭氏,二姊成為王室宗親桂林君李瑠的夫人,所以鄭澈從小便有機會時常出入王宮,在王宮之中認識了仁宗的異母弟弟慶源大君,和慶源大君交情甚篤。

仁宗即位一年後突然暴斃,由弟弟慶源大君即位,是為明宗。這時原本朝廷有兩派外戚勢力,分別是仁宗的母親章敬王后尹氏的哥哥尹任為首的大尹派,以及慶源大君的母親文定王后尹氏的哥哥尹元衡為首的小尹派。在明宗即位之後,小尹派得勢,尹元衡等人誣告大尹派尹任等人逆謀舉事,使得尹任被賜死。而尹元衡一黨又誣告宗親桂林君李瑠與尹任同謀,桂林君被處刑,而鄭澈一家也因此被牽連,隨著鄭澈的父親鄭惟沉被流配至咸鏡道定平。明宗六年因為元子出生而得到特赦,全家移住到故鄉全羅道昌平,這時鄭澈也拜入大儒金允悌的門下,而後更娶了金允悌的外孫女為妻。